它没有给谁写过信
拆过谁的情书
没人曾经为它命名
数过它的金光闪亮的鳞片
没人知道它的嘴巴
一张一合
唱着谁的诗歌
它昨天跟同伴聊过的话
不是悄悄话
但没有人听说
没人知道它今天早上
或是昨天晚上
死于几点几分，是否痛苦
可曾了却此生的愿望
它早就不记得昨天聊过的话
在临死的那一刻
没人想知道
它在哪里出生
父母安在否
贩鱼的人不一定清楚它的性别
养鱼的人却十分关心它能否繁殖
水和空气
换成金钱
金钱买来一条鱼的生命
而后，葬送在水和空气里
灵魂在那——
一切光线和呼吸之外
它不会想起
这一生见过的鱼、龟、假山、水草、人类
还有说过的话
嘴巴一张一合
唱过谁的诗歌
-孙相宁-